送外賣意外被抓

第2章

「顧念。」

「年齡。」

「23。」

「沒記錯的話,這個禮拜,三進宮了吧?」

聽到陸策的話,我弟瞪大了雙眼,驚訝地望著我。

「顧念,你還挺能折騰啊,上次是打架,這次是飆車,下一次是什麼?」

我漲紅著臉,再三保證:

「沒有下一次了,警官!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,警官!」

一通批評教育以後,我終於和我弟弟從警察局出來了。

「姐,沒想到啊!你這麼狂野!」

我弟看我的眼神,透著崇拜和欽佩。

我佯裝淡定地點點頭:

「你下次成績如果全校進步 100 名,我帶你玩個更狂野的,飆車,小兒科。」

我弟驚喜地看著我:

「你說真的?」

我大步地往前走去,深藏功與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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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忽悠瘸你我就不是你姐。

15.

第二天,我老老實實地去市場擺攤了,正在拿著手機刷遊戲的時候,

跳進來一個好友驗證消息:

「我是陸策。」

我手一抖,將手機摔在了桌上。

不會吧?

難道陸策看上我了?

雖然他又帥身材又好,可是我不喜歡警察,我覺得我和他八字犯衝。

猶猶豫豫地打開手機,我還是通過了好友驗證。

沒辦法,得罪不起啊。

正在想怎麼婉轉拒絕他的追求時,陸策發來了一條信息,

還是個 WORD 文檔。

我打開一看:

【治安管理處罰條例】。

「給你三天時間背熟它,到時候我要檢查。」

終究是我錯付了。

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文檔,我現在拉黑刪除好友,還來得及嗎?

16.

背是不可能背的,這輩子不可能背什麼《治安管理處罰條例》。

「三天後要參加高中同學婚禮。」

我回復完陸策,將手機往桌上一扔,繼續追劇。

我還真沒騙人,三天後確實要參加同學婚禮,而且還要當伴娘。

說到我高中同學安亞琦,那戀愛談得可真是轟轟烈烈。

她和她的同桌謝明宇為了在一起,

反抗天,反抗地,反抗家長和老師,

充分展現了無產階級的鬥爭精神。

私奔過,絕食過,殉情過。

為了考進同一所大學,謝明宇還特意少做了好幾道題。

但是安亞琦要結婚了,新郎不是謝明宇。

婚禮這天,我正陪新娘在房裡坐著,然後就看到了陸策。

「哥,你來啦。」

安亞琦很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。

原來陸策就是安亞琦高中時經常念叨的表哥!

這世界真是太小了,小到我無處躲藏。

17.

陸策一身黑色西裝,劍眉星目,五官俊朗,

簡簡單單站在那,卻像自帶了聚光燈。

我心虛地往安亞琦身邊縮了縮,希望陸策沒看見我。

大婚的日子,安亞琦卻神情頹廢,低垂著眼眸,眼神空洞,好像一具行屍走肉。

新郎來接親了,看著矮矮胖胖的新郎和一臉漠然的新娘,我在心裡替安亞琦可惜。

兩個月前聽說她和謝明宇分手了,大家都沒當回事,總覺得他倆誰也離不開誰。

沒想到安亞琦會迅速相親,然後閃婚。

我和陸策坐在同一輛婚車內,他坐在副駕駛,一直通過後視鏡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
我捏著裙角,假裝沒看見。

婚禮上,我捧著戒指盒站在一邊。

司儀正在煽情地主持:

「安亞琦小姐,你願意嫁給張斌先生,做他一生一世的妻子嗎?」

「我反對!!!」

所有人聞聲轉過頭去,

臥槽!謝明宇!

18.

隻見謝明宇從大門跑進來,白皙清秀的臉上都是汗,顯然跑了不少時間。

「亞琦,我錯了,我不能沒有你。」

他一邊劇烈喘氣,一邊緩慢地一步一步走近,

「你可願意為了我再瘋狂一次?」

安亞琦灰敗的臉色一點一點紅潤起來,眼神裡迸發出耀眼的光,

比酒店的所有射燈加起來還要亮。

「謝明宇!我們私奔吧!」

她一邊喊著,一邊甩掉了手中的捧花,然後大步地朝前跑去。

此刻我站得離她很近,她隨手一甩的捧花砸在我的臉上。

我被她砸得往後一退,忘記我們是站在酒店中心搭起的臺子上,整個人仰天朝後倒去。

更慘的是,安亞琦的婚紗上縫了許多水鑽,其中有塊水鑽,勾住了我輕薄的伴娘裙。

隨著她的奔跑,我隻聽見「嘶拉」一聲,然後就眼睜睜看著半片裙子跟著她的婚紗,在空中上下飛揚。

天要亡我。

19.

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,我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
陸策接住我的同時,還拉起了椅子上的椅套蓋在我身上。

所有動作都在瞬息之間完成,所以我沒有摔著,也沒有走光。

感謝天,感謝地,感謝陸策。

我抱著他的脖子感受著自己劇烈的心跳,我想,這應該是吊橋效應。

心動什麼的,都是誤判。

陸策將我放在椅子上,然後脫下身上的外套給我穿上。

他個子很高,外套遮住了我的大腿,這讓我松了一口氣。

陸策也明顯松了一口氣,他好像比我還緊張。

不愧是人民警察為人民,真是一個好同志。

這時前面的桌子出現了一片騷動,好像是新郎媽媽和新娘爸爸,一起暈倒了。

安亞琦,你可真是個人才。

婚宴沉寂片刻,爆發出一陣喧哗聲,熱鬧的幾乎要掀翻屋頂。

身邊的大媽眼睛發亮,拍著大腿:

「媽呀!等了一輩子!終於讓我等到了搶婚,這婚禮參加得真值啊!」

這一桌好像是新郎親戚,大媽,你這樣真的好嗎?

20.

精心策劃的婚禮最終成了一場鬧劇,

安亞琦爸爸握著我和陸策的手,咬牙切齒地託付:

「顧念,你和那兩個小畜生從高中就要好,最了解她們。

「阿策,你是警察,偵查有一套。

「一定要幫我帶回這兩個小畜生,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」

好一個「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」。

果然是親爹,我在心裡默默地替安亞琦上香。

我不太想蹚這渾水,但是看著臉色酡紅,好像隨時能氣得爆血管的安亞琦爸爸,實在是沒法開口拒絕。

「姑父你放心,我們一定把琦琦帶回來。」

說完陸策就拉著我走了。

「你知道她們去哪裡了嗎?」

陸策將我拉上車,一臉嚴肅地問。

我認真想了想,還真被我想到一個地方。

「他們應該去仙月山了。」

陸策轉過頭瞥了我一眼:

「路上要兩個小時,趁這個時間,你把《治安管理處罰條例》背了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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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陸策,長得帥,就能這麼欺負人:

「我就不背,你能拿我怎麼樣?」

「那我隻能去拜訪一下你爸媽,和他們聊一聊你和你弟半夜飆車的事情了。」

「還有上次和你朋友在燒烤攤打架的事情。」

我頹然地倒在座椅上:

「陸警官,在車裡看手機我頭暈。」

「沒事,我說一句,你背一句。」

就這樣,我跟著陸策背了一路處罰條例,

去仙月山的路,長得似乎沒有盡頭。

終於到了目的地,此刻我的腦子裡全是各種「有下列侵犯他人人身權利行為之一,尚不夠刑事處罰的,處十五日以下拘留、二百元以下罰款或者警告」。

仙月山算是我們這還挺有名的一個景點,山頂有個月老廟,邊上還有棵幾百年的老槐樹,樹上掛滿了木牌。

據說隻要將雙方的名字寫在木牌上,然後用紅絲帶系了掛到樹上去,就能白頭偕老,恩愛一生。

找了一圈,山腳下的停車場裡,果然看到了謝明宇的車。

22.

山是好山,樹是好樹,

就是有一個缺點,

賊高。

我爬得呼哧帶喘的,秋天的午後,太陽依然威力十足。

「不行了,陸策,我實在太累了。」

我將手撐在大腿上,累得不想說話。

安亞琦和謝明宇可真是天生一對。

他倆高中在一起那會兒,在老槐樹上掛了木牌,

每次一吵架分手,兩人中的一個就會來將木牌取下。

和好了,又雙方約著一起來重新將牌子掛上去。

這麼多年分分合合,就差將仙月山踏平了。

等會在山上找到他們,我一定要打他倆一頓。

面前伸出一隻修長的手,骨節分明,十指纖長。

我的心跳更快了,分不清是因為爬山,還是因為眼前的這隻手。

我拉著陸策一步一步艱難地往上爬,剛開始的旖旎和心動,早就隨著我逐漸無力的四肢和酸痛的腿隨風飄散了。

真高,真累,不想活了。

23.

眼看就要到山頂,我隻感覺胸越來越悶,心髒跳得要喘不過來氣。

腰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勒住,勒得我呼吸困難,頭暈目眩。

完蛋,當時裙子換得匆忙,忘記脫身上的束腰了。

伴娘裙定做好以後我因為胡吃海喝,重了好幾斤,穿不上了。

所以就買了一件束腰,結果酒席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太多,我隻來得及匆忙換了裙子,束腰因為脫起來太費勁,就打算回家脫。

結果就這樣一路跟著陸策爬到了山頂。

「陸策,我不行了,中暑了。」

陸策看著我發白的嘴唇和沒有血色的臉,也是嚇一跳,連忙扶著我坐到路邊。

我感覺我再不脫下這束腰,就要當場暈過去了。

但是手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,這玩意兒還賊難脫。

頭暈腦漲,我的理智已經被束腰給束沒了,當下就隻有一個想法,趕緊脫下這鬼東西,可以大口地自由地呼吸。

「陸策,幫我把這東西脫了。」

我一邊無力地低聲說道,一邊拉著陸策的手伸進了我的衣服。

24.

陸策的臉瞬間就漲紅了,他驚慌地看著我,眼神裡全是不可置信:

「顧念,你在幹嘛,你瘋了?」

「快點脫,我使不上力。」

摸到我的束腰,他明顯嚇一跳:

「你穿這個爬山?」

「快點,陸策,我快暈過去了。」

陸策紅著臉,將我抱了起來,我暈乎乎地靠在他結實的胸膛,聽見裡面傳來劇烈又快速的心跳聲。

走到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,陸策將我放到地上,我背靠著樹幹坐著。

陸策目光躲閃地跪坐在我面前,猶疑再三,對我說道:

「你放心,我不會亂看的。」

說完以後把我衣服撩到胸口位置,然後側過身轉過頭開始解束腰。

扯半天,依然紋絲不動。

我一巴掌拍在他正對著我的後腦勺上:

「你能別婆婆媽媽了嗎,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?求你了,快點,我喘不上來氣。」

25.

陸策尷尬地轉過臉,努力集中視線,開始認真地解束腰。

不可避免的,他的手指觸碰到了我腰上的皮膚,有點痒又有點燙。

我轉過臉,害羞地不敢看他。

這次回家以後就拉黑吧,在陸策面前,我已經社死了無數次了。

快解完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腹部放松了很多,身上也開始有了力氣。

一把將跪坐在我面前的陸策推開,我打算自己來解下面的扣子。

但是我錯誤判斷了形勢,力氣太小,沒推開陸策。

因為用力,自己反倒是朝後跌去,陸策手上還拉著我的束腰,所以被我帶倒在地。

我仰躺在草地上,身上是一隻手撐著地的陸策。

天很藍,此刻傳來一陣風,吹得我發絲飛舞,

但是山上的風再吹也吹不散血脈裡的沸騰。

陸策臉上都是汗,帶著湿意的眉仿佛有了神秘的魅惑,而他的眼睛比星空還亮,眸光裡是壓抑的渴望。

「啪~」

一滴汗順著他弧線分明的下巴滑落,砸在我的臉上。

在這廣闊的天地間,眼前的男人,讓我目眩神迷,怦然心動。

26.

「呃。」

因為壓縮的胃部得到放松,我打了一個嗝。

陸策像是被驚嚇到一樣,瞬間坐了起來,然後背過身去禮貌地避嫌。

我想用束腰勒死自己,所有的旖旎曖昧在我的打嗝聲中消失殆盡。

用最快的速度解開束腰,我從地上彈坐起來,隻覺得神清氣爽,呼吸順暢:

「我好了,走吧,趕緊去找安亞琦他們。」

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,但是不小心走出來順拐。

陸策在我背後悶聲笑,我紅著臉頭也不敢回地拼命往前走。

這裡離山頂也就是幾百米的距離了,我和陸策來到老槐樹下,果然看見了安亞琦和謝明宇。

此刻她們兩人,正在,

吵架?

「分手就分手!我現在就去把木牌拿下來!」

謝明宇白皙的臉此刻漲得通紅,他憤怒地爬上槐樹,去夠最低樹梢上掛著的那對木牌。

所以這是掛上去,又要摘下來了?

速度真夠快的。

27.

安亞琦此刻紅著眼,咬著嘴唇抬頭看著謝明宇,眼淚欲落不落,頗為可憐。

「謝明宇,你給我下來,合著你跑去搶婚私奔,就是為了來這裡吵架?」

我雙手叉腰對著謝明宇大喊。

真是服了這倆祖宗。

問了半天,總算搞明白兩個人當初為什麼分手了。

就因為爭論如果中了 500 萬彩票應該怎麼花,分贓不均,越吵越兇。

吵著吵著開始翻舊賬,然後就分手了。

剛剛又是因為這個話題吵了起來。

「求求你們了,鎖死好嗎,別去禍害別人了。」

我無語望天。

陸策站在一邊,板著臉看著安亞琦:

「成年人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,你丟下這個爛攤子,有想過姑姑姑父的感受嗎?

「回去好好和張斌家道歉,和你爸媽道歉。

「還有你,謝明宇,你們倆年紀不小了,不要把婚姻當成兒戲。」

28.

回去的路上,安亞琦跟我和陸策一個車,謝明宇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們:

「亞琦,你放心,我會和你一起承擔的。」

是的,兩人又和好了,這對老六,也是沒誰了。

車內安亞琦被陸策教育了一路,這還隻是開胃菜。

重頭戲在家裡等著她,她還隻是個孩子,千萬別放過她。

我想不明白她的腦回路,真要分手,婚禮辦完回家以後離婚都行。

非要整這一出,把雙方父母的臉按在地板上摩擦。

身心疲憊地回到家,沒想到在家碰到了奪命催婚組合。

我大姨和小姨。

「念念,你還沒談男朋友?這樣不行的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