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陳昱白給我發了條微信：

【晚安昭昭，明天給你帶早餐。】

明明隻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信息。

可我心裡卻湧現出一種陌生的歡喜。

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？

12

第二天一早我們寢室還在睡夢中，何隔壁寢室急匆匆敲響我們的門。

「昭昭你們在嗎？出大事了，快起來！」

我們一伙人迷迷糊糊聽完整個事情之後才知道。

有人匿名在網上發布我的謠言。

有個女生自述說我有對象的情況下，還插足她和她男朋友之間，搞得他們倆現在分手。

她話裡話外還透露我在校外做小三，生活不檢點。

整篇小作文下來有理有據，還有視頻照片為證。

我點開第一段視頻，裡面拍到我從豪車下來，地點是校門口。

這是兩年前的視頻。

開車的人是僱我做家教老板的司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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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我輔導學生期中考了個好成績。

老板一家一高興，硬是留我吃了頓晚飯。

後來太晚，覺得我一個女孩子回學校不安全，就讓司機送我回來。

就這麼一件普通的事，我都沒想到會被人拍下來。

也真是難為他們了，兩年前拍的這張照片，竟然還保留到現在。

我又翻了翻其他照片，有些是我和齊川同框的照片。

有些卻是最近兩天我和陳昱白一起的照片。

我冷笑一聲，不用想就知道是誰。

畢竟有些照片隻有某人才有。

評論區有很多不好的留言。

「這女的之前那麼醜，現在卻變得這麼漂亮，是不是去整容了？」

「我去，這女的是我們學校的，她前男友是個富二代，當時追人家的時候又舔又不要臉！現在碰到更有錢的就果斷甩了前任，要不說現在的女人就是拜金！」

「安啦，學歷高，還長的這麼漂亮，人家不多釣幾個凱子怎麼對得起她寒窗苦讀十幾年呢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怎麼辦啊昭昭？」老三看起來都快哭了。

「還能怎麼辦，報警唄！」老四氣得眼睛都快噴火了。

「我們和昭昭做朋友三年，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能不清楚嗎？」

「既然這些人敢做這樣的事，那就要承擔他們該承擔的後果！」

老二一直在旁邊安撫我。

齊川他們可能是篤定我膽子小，不敢報警，會把這件事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。

但這怎麼可能？

我可是林昭昭啊。

是那個初二父母雙亡，一個人拿著菜刀把所有無恥親戚都趕走的林昭昭。

是那個高三去廠裡打工，被車間經理摸屁股後立馬轉身給他兩個大比兜的林昭昭。

也是那個一上大學就拼命兼職，努力給奶奶賺手術費的林昭昭。

我從小就知道。

打不倒我的，隻會讓我更強大。

區區黃謠又算得了什麼。

之前為了攻略任務遷就齊川，還真給了他覺得我好欺負的錯覺。

我毫不猶豫就撥通報警電話。

同時開始用自己的賬號澄清各項謠言。

最後在結尾還標注已報警，請大家關注後續。

評論區很快有了評論。

「不是吧？真是正主？發兩張照片出來看看。」

「是不是網紅經紀公司搞的鬼，下一步是不是要直播帶貨啊？」

「不信謠不傳謠，先讓子彈飛一會。」

與此同時，陳昱白和我的室友朋友們也在社交平臺幫我澄清作證。

尤其是陳昱白，他還專門發了條視頻說我們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，而且不是我追他，而是他追的我。

他出色的顏值和大方的談吐在社交網絡上又引發激烈的討論。

不少人表示我們這邊坦坦蕩蕩，定是有小人作怪。

13

午飯是老四幫我帶的，本來我是打算去食堂吃的。

但她們幾個偏不讓，害怕我會被人認出來。

所以幹脆讓我留在寢室，還怕我想不開又讓老三看著我。

我哭笑不得，我哪有那麼脆弱。

不過這件事也驚動學校的領導，班導還特地打電話來安慰我。

還說學校一定會配合警察查到底，不會讓有心之人平白無故汙蔑我。

我心裡一陣感動。

我身邊有這麼多好朋友、好老師站在我這邊，在努力積極地幫我。

一想到這，我就更不怕了。

警察叔叔的速度很快。

事是下午查清的，人是晚上拘留的。

據說秦婳被帶走的時候哭得梨花帶雨的，還一直狡辯不是她。

可惜在證據面前，她隻有啪啪打臉的份。

我把一系列證據和秦婳齊川兩個人的拘留通知書拍照截圖發到網上。

我的謠言才漸漸平息。

可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下場才剛剛開始。

在學校公然被警察帶走，還被拘留了十天不說。

聽我們導師說他們兩個可能還要面臨學校的勸退處理。

不過這都不關我的事。

齊川後來還找過我一次。

說他對不起我，問我能不能原諒他。

聽得我都氣笑了。

可能是之前兩年的舔狗行為給了他莫大的自信。

到現在他還以為，做了這樣的事情我還能原諒他。

「齊川，我覺得做人還是得要點臉是不是？你做了那樣下作的事還指望我能原諒你？

「你看看我，你覺得我是四川樂佛做的嗎？」

「對不起昭昭，我隻是把照片給了秦婳，但我並不知道她會拿來做這樣的事。」齊川一臉愧疚地說。

「事到如今你居然把事情全推到秦婳身上，齊川你真是夠不要臉的，警察叔叔給我的聊天記錄可清清楚楚說明你們兩個人的計劃，怎麼？要我念給你聽嗎？」

齊川的臉瞬間變得慘白。

我不屑看了他一眼：「滾，別來我面前惡心我，要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。」

至於秦婳，她造謠陳昱白是她男朋友，還說我是插足他們戀情的小三的事在我們學校傳得沸沸揚揚。

現在她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，還被他們班的人孤立了。

平時那些和她玩得好的朋友，如今也躲得遠遠的，生怕被她連累。

搞笑的是，她當初她造我黃謠的時候，半點愧疚心都沒有，至今都沒有向我道過歉。

如今輿論中心換成她自己，倒是很快就受不了了。

還沒等來學校的勸退通知，秦婳自己就先向學校申請了退學。

14

終

陳昱白下周五約了我去吃我最愛的麻辣小龍蝦。

還訂了兩張我最愛看的恐怖片。

看到消息後我在床上扭成了麻花。

統子白了我一眼，說我沒出息。

轉頭又誇自己有眼光，給我挑的對象嘎嘎好。

「切～」

我也同樣送它一記白眼。

「那之前的齊川你怎麼說？要較真的話你這算瞎到太平洋去了啊。」

統子嘿嘿一笑。

「實在抱歉昭昭，我之前說過我有私心是真的，我把你和齊川配對是因為我欠齊川奶奶一個很大的人情。」

「哦？」

我來興趣了：「統子大人可否說說？」

系統清了兩聲嗓子：「咳嗯！那還得從以前說起，n 年前，統統那時還隻是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統統。」

「挑重點！」我無奈扶額。

「好吧，總之就是齊川他奶奶救過我一命，我不喜歡欠人情就問她有什麼願望，她就許願說希望自己的孫子可以找到一個品行好，有能力的女孩子。」

「然後你就選中了我？」

「嗯哼！那時候你一天打三份工，力大無窮，吃自助能吃七八盤……」

「停停停！不會誇可以不用硬誇！」我趕緊打斷它。

「反正拜託我的事我是辦了，至於沒有辦成就不是我的責任了。」

「嗯。」

我躺在床上，沉思了很久。

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。

「不過昭昭，我現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，五千萬獎勵已經到賬，就在陳昱白向你表白的那天晚上！」

「真的啊！」我興奮坐起身。

「嗯嗯，扣除當時赊賬的五十萬，還剩下四千九百五十萬。」

我激動得直顫抖：「那也是很多錢了好嗎？讓我想想，這麼多錢該怎麼花……」

……

當時系統找上我時，我是不信的。

統子急得不行，為了讓我相信，當場就墊付奶奶的手術費，「咵」地一下解決我的燃眉之急。

那時候我為了攢錢做手術，每天都吃得很少，所以照片裡的我才會又瘦又黑。

可是還是不夠。

奶奶的手術費太高了，就算沒日沒夜幹活不吃不喝，我也要攢很多年。

我想了很多辦法，甚至還想過走歪路。

而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，是統子給了我希望。

我父母走得早，是奶奶辛苦把我拉扯大。

我的學費生活費都是她彎腰在地裡一點一點刨出來的。

當知道她生病後，我的天都要塌下來。

統子預付給我的五十萬，在付清奶奶手術費後，剩下來的錢還可以給她選一個比較好的療養院。

所以在追求齊川那兩年裡，不管他態度多不好，提的要求多過分，我都能接受。

因為我不是在賺錢，而是在還系統的債。

統子在還別人人情的時候，我又何嘗不是在還它的人情呢。

這一路過來, 我一點都不覺得我苦。

相反，我覺得我很幸運。

人生不可能總是順心如意, 但持續朝著陽光走，影子就會躲在後面。

不管路有多長, 我都會堅定地走下去。

番外

1

再次見到林昭昭時，陳昱白一眼就認出她來了。

作為大二的新晉學姐, 新生一開學她被學生會裡的室友拉去當壯丁。

百八十斤的大行李箱, 她說扛就扛, 半點不帶猶豫。

朋友一聲「臥槽」驚呼，引得周圍人發笑。

但陳昱白並不覺得好笑, 眼裡隻有心疼。

初一那年，他被工作繁忙的父母丟到鄉下奶奶家。

那時他們鎮裡隻有一所初中，大部分的孩子都不愛讀書, 每天隻知道混日子。

於是乎一入學就拿全校第一, 還胖乎乎的陳昱白立馬就成了被欺負的對象。

偏偏他奶奶賊疼這個寶貝大孫孫, 每天零花錢給得足足的。

開學一個月, 陳昱白每天到學校必備流程就是：被堵巷子裡—被高年級勒索, 然後威脅警告不能說出去。

每天幾十上百的零用錢, 前腳剛進陳昱白兜裡，後腳還沒捂熱就進了別人口袋。

偏偏他還不敢告老師和家長。

一方面他要面兒, 另一方面又怕奶奶傷心難過掉眼淚。

就這樣，陳昱白被勒索了大半個學期。

到了後期陳昱白自己都麻木了, 每天不等那群混子說話就已經自覺掏出了錢包遞過去。

結果有一天, 他剛掏出錢包。

還沒等他把錢拿出來, 面前帶頭的混混被人一掃帚打趴在地。

剩下那群混混一看到來人立馬跑得遠遠的。

2

那天是林昭昭值日。

她生性看不慣別人欺負弱小。

看到小胖子被勒索，大腦想都沒想就一掃帚打過去。

當然她在學校也很出名。

貧困生、父母雙亡、孤寡老人。

這三個詞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妥妥會被霸凌的對象。

但林昭昭不是。

她是靠自己雙手打出來的。

想霸凌她的人反被揍得鼻青臉腫，他們還想惡人先告狀。

可林昭昭也是年紀第一，明裡暗裡老師領導都護著她。

久而久之, 全校人都知道初二三班的林昭昭是個狠人，不好惹也不能惹。

那群混混一看到林昭昭打人立即就丟下老大跑了。

留下一個小胖子愣在原地。

林昭昭見他沒事，剛準備拍拍手走人。

卻被小胖子一把攔住。

「姐姐，你能當我保鏢嗎？我付錢僱你，一天五十夠不夠？不夠我再加！」

林昭昭剛準備拒絕的話立馬就咽了進去。

錢不錢得無所謂，主要她天生就喜歡樂於助人。

拿人錢財替人消災，林昭昭還真就認認真真保護了小胖子一年, 還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。

她用這筆錢給奶奶買了一個助聽器，剩下都放到奶奶的存折裡。

第二年，小胖子轉學了。

臨走前小胖子哭唧唧送了林昭昭一個大娃娃。

那是林昭昭人生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。

可是她家裡窮, 沒有電話。

小胖子留給她的電話號碼她打不了。

兩人之間的聯系就這樣斷了。

3

陳昱白開始打聽林昭昭。

大三的學長笑得一臉古怪：「她呀, 人家現在現在追她們系的富二代追得緊呢, 你就別想了。」

陳昱白悵然若失。

原來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。

自己還是晚了一步。

「系統顯示他增加了 5 點愧疚值，3 點好感度，繼續加油哦！」

「「他」但陳昱白不相信。

林昭昭多堅強厲害的一個人呀。

她才不會是這樣的。

陳昱白還是放心不下林昭昭。

林昭昭半夜去接齊川，正好陳昱白和室友吃宵夜看到。

他拋下喝得爛醉的室友偷偷跟了上去。

又怕被林昭昭發現覺得他是變態。

隻敢遠遠走在後面。

直到林昭昭安全回了寢室他才放心。

那天下大雨, 他看到林昭昭渾身淋湿還把傘給了齊川。

陳昱白沒辦法，戴著口罩把自己的傘遞過去。

「同學, 你要傘嗎？」

次日, 陳昱白也在床上躺了一天。

或許是冥冥注定, 陳昱白總能偶遇林昭昭。

那是一個晴朗的星期三，陳昱白永遠不會忘了這一天。

「學弟，可以加你一個微信嗎？」

他心裡無數個陳昱白在瘋狂叫囂。

快答應她！答應她！

但同時又有點酸酸的。

酸的是林昭昭沒有認出他來。

他怕林昭昭隻是對他的皮囊感興趣。

可又慶幸他還有這麼一副皮囊能讓林昭昭感興趣。

他怕林昭昭隻是一時興起, 追他是為了引齊川吃醋。

但陳昱白還是舍不得拒絕。

他隻能故作矜持，羞澀偏過頭去，良久才輕輕說了一個字：

「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