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份號019

第99章

有個櫃子是空的。

少了什麼?

是哪個東西不在這裡?

想想。

快想想!

陳仰拼命回想那張總貨單,數量太多了,要是6個,10個他還能記得,60個他真的……

普通人一個,過目不忘這本領他沒有。

陳仰看了眼全打開的櫃子,又用最快的速度給關上,他轉身往外頭走,途經香爐那頓了頓。

櫃子的數量代表貨物的數量,香也是。

陳仰帶著一肚子的疑惑離開祠堂,原路返回,他回到集市上的時候,無意間瞥到一個攤子上的竹編簸箕,臉色一下就變了。

是糞箕!

是糞箕的竹籤不在櫃子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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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仰的心髒激烈亂跳,總貨單上的最後一個就是它。

他有印象的,頭尾都有印象。

隻是一大團都攪合到一起了,一見到類似的,腦子裡對應的那部分就浮了出來。

可是,少了它是什麼意思?

陳仰心不在焉的往自己攤位走,擦過一個兩個行人,碰到了誰,他腳步不停的道歉,走著走著他往後退,停在劉順的攤子前面。

“拜祖是不是抽了什麼東西?”

劉順正在數今天賺的錢,聞言動作慢了小半拍。

這沒逃過陳仰的眼睛,試探得到了回響,他說:“糞箕。”

劉順手裡的零錢掉到了攤子上面,他脫口而出就是一句:“你怎麼知道?”

接著不等陳仰再說什麼,劉順就瞪過去:“姜人,你別問了!”

語氣是喝斥的,嗓子卻在顫。

憨厚的臉繃得死死的。

陳仰看著他說:“那我換個問題,你有糞箕嗎?”

劉順把錢全都撿起來:“沒有。

這是能說的,所以他在被問的時候說了,其他的都不能透露,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。

陳仰點點頭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他也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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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仰記得朝簡有個糞箕,隻是沒拿出來賣,用來堆放其他小貨物了。

這東西陳仰以前都沒見過,就覺得跟簸箕一個樣。

隻不過多了個三股竹子擰成的提手。

陳仰在多個視線裡察覺出一道最熟悉的,他腳步一轉迎上去,從人群裡奔向少年,眼睛又黑又亮。

“我回來了。”

朝簡:“嗯。”

“大發現。”陳仰繞到少年的攤位後面,“糞箕呢?啊,在這。”

“別賣了啊。”

陳仰把糞箕拍下來,簡短的講述了祠堂裡的一切,省略了自己怕鬼的那一塊。

朝簡聽了陳仰的一些話,吐出兩字:“抽籤。”

“嗯,我也是這麼想的。”陳仰說,“我要分析祠堂的幾個東西才能想得到這個,你是怎麼……”

朝簡給他個一串糖葫蘆,白色塑料紙包著,山楂豔紅。

陳仰驚呆了:“也是別人送你的?”

“扒手要偷老爺爺的兜,我用拐杖攔了,他送了我一串這個。”

“雷鋒精神值得表揚。”陳仰羨慕接過糖葫蘆,撕開上面的塑料紙,“謝謝啊。”他咬一口糖衣,嘎嘣嘎嘣響,“村長來過沒?”

朝簡坐回去:“來過。”

“那他有沒有問我?”陳仰腮幫子鼓起來一塊,聲音模糊。

“先不說了,我去其他攤位問情況。”他把糖葫蘆的塑料紙拽了拽,包好了放到,“放你這,我回來再吃。”

朝簡皺眉:“別亂跑了,讓你那邊的姜大傳給周圍人,叫他們來我們這。”

陳仰看他臉色:“好吧,我說一聲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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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時,一行人在朝簡的攤位前短暫匯合,除了三個姜大,這次的討論內容他們不需要參與。

徐定義太胖了,喘得很厲害,臉上跟脖子上都是汗。

“什麼事啊,我生意正好著呢,跑這兒來一趟很耽誤。”

陳西雙哼哼:“趕著去投胎嗎,這麼點時間都沒有。”

“我就說一句,你怎麼……”

王寬友打斷他們:“都安靜點,讓姜人說。”

陳仰在他們的注視下看向王小蓓:“姜苗有跟你說她都賣了哪些東西嗎?”

王小蓓怔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誰,想到昨晚的事,她的臉就白了好幾分。

“沒有。”

王小蓓搖著頭:“她隻說好多男的看她,真正掏錢的才三分之一,她賺的是我們這些人裡面中等以上水平,不少也不多。”

陳仰沒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,就去看其他人:“離她攤位最近的是誰?”

遲遲都沒有回答,陳仰又問了一次。

“是我。”

一個木木的聲音從後方傳來,陳仰看去,是錢秦,那個很少說話的男生。存在感相對來說很低。

陳仰撥開手機裡的糞箕照片問他:“那你在她的攤子上看到過這個嗎?”

“看到了”錢秦說。

陳仰下一個問題還沒蹦出來,就聽他說:“賣掉了。”

“你確定?”陳仰盯著他問。

錢秦:“確定。”

陳仰看他那張學霸臉,都是公式,看久了眼暈。

“到底咋地了,快點說啊,快點說行不。”徐定義還急著自己的生意,他越急,汗淌的越多,脖子腌得比昨天厲害多了。

陳仰指指手機上的照片:“你們的貨物裡有這個的舉一下手。”

朝簡沒舉,仿佛有種身為家屬的特殊,其他的有小襄,徐定義,王寬友,陳西雙。

“怎麼了,這東西有什麼問題?”

陳仰把手機塞回口袋裡:“你們昨天有賣掉它嗎?”

幾人都搖頭。

陳仰的線索瞬間就捋順了,他說:“隻有姜苗賣掉了。”

大家把陳仰問過的問題前後一結合,很容易就明白了這裡面的信息。

徐定義懵逼的看這個看那個:“不是說叫錯名字才死的嗎?”

“怎麼又跟我們賣的貨物有關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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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個,其實……”

王寬友欲言又止:“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叫錯了一次名字,當時人剛醒有點懵,叫完過了會才意識到自己叫錯了。”

所有人都看向他。

“那你早上為什麼不說?”

“說了也於事無補啊。”王寬友苦笑,“我一直在等死。”

“你到現在都沒死……”

“是啊,我也沒想到。”王寬友沒有死裡逃生的慶幸,他還沒緩過來。

陳仰不由得問道:“你把誰的名字叫錯了?”

王寬友看陳西雙。

陳西雙:“…………???”

我的名字繞口,不好記,你為什麼能記住,你是不是喜歡我?

王寬友從他眼神裡讀出了信息,不禁翻了個白眼。

陳仰將關注點轉到陳西雙身上:“你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?”

“沒有啊。”陳西雙眨巴眨巴狐狸眼,“鞋子穿錯算嗎?我穿了好幾次都是錯的,明明放對位置了還是穿錯,智障一樣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對了!”

陳西雙“啊”了聲:“我在攤子前打盹的時候做了個噩夢!”

“你夢到了什麼?”

陳西雙回憶著:“我夢到有個人罵我,一直罵一直罵一直罵,還總是戳我的頭,力氣很大很兇,戳得我有種頭要斷掉的感覺。”

握草!本來不覺得有什麼,現在一說腳底心冒涼氣。

陳仰沉思了片刻,轉頭找小襄:“你昨晚坐在桌前劃桌紋,記得嗎?”

小襄的臉色一變,她不記得。

其他人看她那樣,表情也變了,當時誰都沒看出來她不對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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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寬友做總結:“這麼說,叫錯名字的人沒有事,被叫錯的人才會發生奇怪的事。”

徐定義轉了轉眼珠子,嗅出了什麼:“那這個規則豈不是一個報復的設置,看誰不順眼就故意叫錯對方的名字。”

一伙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點微妙。

陳仰冷了聲音:“你故意把別人叫錯,別人也會那麼對你,來來回回的,好玩?”

徐定義的臉一陣黑一陣紅。

其他人保持沉默。

不說老集村人,來這趕集的都不叫錯他們,說明叫錯名字的,也會攤上不好的事。

王寬友沒事,不代表別人也一樣。

誰知道這裡面的玄機。

還是不要嘗試了,活夠了才會想用這種手段報復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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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簡的拐杖戳陳仰。

“差不多就這些了。”陳仰對大家說,“你們回去吧,攤子前面不能長時間沒人。”

王寬友沒走:“你是怎麼發現姜苗的死因有其他問題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