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後她作天作地(穿書)

第77章

她啞聲道:“晉朔帝和鍾念月,都認得我……”

“認得又如何?你忘了嗎?你施粥,你為他們超度,你做盡了慈悲事。他們能當著百姓的面殺你嗎?”

“……對。”

她這才堅定了兩分,大步走了出去。

鍾念月這廂很快也就看見了她。

“蘇傾娥?”

“嗯?”晉朔帝轉頭看她。

鍾念月眉眼揚了起來。

鹹魚多年,這會兒眼底才透出了一分鋒銳。

女主光環誠不欺我啊!

一般女主下線幾年,不是因為她死了,而是因為她要在幾年後,驚豔歸來,震瞎一群炮灰配角的眼睛。這可是一段不能缺少的經典劇情。

秦姑娘就是她?

改傾為秦?

晉朔帝很快也想了那張臉。

清水縣的事於他來說,實在是人生中一大轉折。他自然記憶尤為深刻。還每每回憶那時,乖巧又可憐,隻能倚靠他的念念呢。

晉朔帝的面色登時便沉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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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還記得那時蘇傾娥對念念的敵意。

而此時百姓見了她,偏又高喊“秦姑娘”,“多謝秦姑娘施粥”。

晉朔帝以為鍾念月會不高興。

蘇傾娥也這樣想。

但當他們的目光都落在鍾念月的面容上,鍾念月不氣反笑。

“陛下的禁衛,有多厲害?”她扭頭問晉朔帝。

“拿下她很輕易。”

“不拿她。此時拿她,落了下乘。”鍾念月抿了下唇。

她又道:“鄰州的糧食沒有那麼快到,而她要做足女菩薩的架勢,就必然要備下不少的糧食。多謝她為咱們省了力氣,陛下就派人去拉回來就是了。永辰縣不是說苦山匪久矣,因當地囤兵不足,無力剿匪,這才以致白日閉城門,逼得災民無處可逃,活活困死在外嗎?陛下就說,這糧食正是剿匪得來的。”

晉朔帝沒有動。

他盯住了鍾念月面上每一點靈動的變化。

鍾念月見他不動,恍然大悟心道,定是要我拿好處去求求他的。

可袖子揪過了,好話也說過了……

“陛下快應我。”她眼含水光地盯著他。

洛娘心中嘆氣。

鍾姑娘什麼都好,卻偏偏於此道不如我精通。她當下出聲點撥道:“姑娘若是親上陛下一口,自然什麼都好了。”

第68章 放錢(“陛下養的。”...)

晉朔帝一頓。

他深深地看了洛娘一眼。

此人倒是會看眼色。

他沒有出聲否定洛娘的話, 他要借此觀察念念的反應。

這些話不能直白地從他的口中說出來,但是可以由其他人來說。

這廂鍾念月呆愣了片刻,隨後面色古怪了起來。

洛娘似是……誤會了些什麼。

瞧瞧, 有哪個以色侍人勾搭皇帝的姑娘, 還要慘兮兮地讀書呢?

鍾念月倒也不臉紅,更沒有出聲說洛娘說得不對, 隻笑了笑道:“陛下哪裡稀罕呢?他還要嫌我的口水呢。”

洛娘聞聲一怔, 禁不住暗暗嘀咕, 難不成我猜錯了麼?可是不該啊。

她不由大著膽子, 小心翼翼地轉頭去看晉朔帝。

晉朔帝神色未變。

他淡淡一笑,道:“不稀罕你親朕, 難道稀罕你咬朕嗎?咬朕的時候膽子倒是大, 換你親一下卻是不肯了。”

這下又輪到鍾念月愣住了。

他當真的?

咬和親不是一回事。

她咬得,卻是親不得的。

晉朔帝將她的神色收入眼中, 並未見到有什麼慌亂抵觸之色。他平靜地道:“罷了,且留著吧。等事情辦成了再親也不遲。”

鍾念月憋不住問他:“親什麼地方?”

晉朔帝:“你咬的哪裡, 便是哪裡。”

鍾念月隻當他記仇,嘀嘀咕咕道:“原先咬的不是一早便好了麼。”

晉朔帝權當沒聽見, 當下喚來了禁衛首領,與他耳語了幾句。

隨即便有禁衛光明正大地上前去,盯住了蘇傾娥下來的那駕馬車。蘇傾娥怎麼會認不出禁衛呢?她一時不由臉色發白。

相公子不會就此被抓住吧?

不過很快她臉色又恢復了平靜。

無妨,就算被抓住了,她就能說自己是被抓來的,若能借此洗脫自己的嫌疑重回京城也不錯……

相公子這會兒老神在在。

他還在看蘇傾娥口中的“鍾念月”,隻是看來看去, 沒有半個符合的……且慢。

相公子目光一頓。

宣平世子是這鍾家姑娘扮的?

相公子心下有了答案。

他登時愈發肢體舒緩,慢悠悠地倚住了身後的靠枕。

這裡或許旁人都會怕被抓, 但唯獨他不怕。

晉朔帝素有仁德賢名,當然不會在災民包圍之下,肆意拿人。

就算拿下他,也無妨。

……

有搶糧想法的是鍾念月,但真正將之付諸實踐的乃是晉朔帝。

蘇傾娥的糧食放在了哪裡?

須得先知曉這一點,才能搶得了糧食。

皇後她作天作地(穿書) 第108節

“若隻救一日,哪裡算什麼活菩薩?她要想揚名,少說也要賑災五日十日。這麼多的糧食,她能儲存的地方並不多。若是她選源源不斷地運來,也隻能在夜間運,若是白日,恐引人注目。”晉朔帝淡淡道。

“明日,念念想要的,便能見著了。屆時便由念念去放糧如何?她扮做寺廟裡長大的尼姑,念念扮什麼?道姑?”晉朔帝的語氣倒還有一絲興味。

鍾念月搖頭道:“誰稀罕這東西?我既不扮尼姑,也不扮道姑。我也不放糧。”

晉朔帝:“怕旁人有異議?”

“我才不怕異議呢。隻是放糧有什麼稀奇?我不與那蘇傾娥走一條道。陛下要發錢麼?不如把錢給我來發罷。發這個才有意思呢。”鍾念月道,絲毫不覺得這該是什麼充滿銅臭味兒的事。

晉朔帝失笑。

他該知曉,她素來是不肯走尋常路子的。

別人偏要如何,她偏不如何。

“好。你去。隻是不能以宣平世子的身份了。”

“嗯?”

“念念要給旁人做嫁衣裳?”

“啊,確實。”她連這個宣平世子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呢,倒也不能她受累,他得好處。

“可是有官方女子賑災的先例嗎?”

“有。”晉朔帝沉聲道:“前朝司馬皇後遇三年大旱,不僅帶頭捐出珠寶首飾,更親自身著粗布麻衣,領總管太監一並前往,下地鋤禾,搭棚施粥,以安民心。”

鍾念月:?

那我尋思,我也不是皇後啊!

“你也不必以朝廷之名,可由朕的私庫出錢。”

“罷了,陛下的私庫能有多少?”“養得起你便是。”

聽了這話,鍾念月反倒有些臉紅了,覺得晉朔帝這話更顯得親近了不少。

好似他真一心一意隻想將她好好養著一般。

“走罷,回去吧。”鍾念月道。

晉朔帝應了聲。

一行人回到縣衙中,洛娘陪著鍾念月去換衣裳,幾個縣官瑟瑟發抖地立在晉朔帝跟前,生怕他指責他們辦事不力。

晉朔帝面上卻沒什麼神情。

這廂洛娘跟在鍾念月身側,低聲道:“今日倒是妾身多嘴了。”

“嗯?”

“妾身不曾想到,原來隻是陛下鍾意姑娘,而姑娘卻……”

鍾念月不由打斷她,笑道:“你從哪處瞧出來的陛下鍾意我?”

洛娘愣了下。

姑娘原來連發覺都未曾發覺麼?

她不由一時猶疑,不知該不該將事情捅破。

“你說啊。”鍾念月的面色肅了肅。

洛娘咬了咬唇,道:“處處。”

從哪處瞧出來?

處處?

這個回答叫鍾念月著實吃了一驚。

洛娘一開了頭,便也就滔滔不絕了,她道:“就說今個兒在馬車上罷,有哪個男子會同女兒家議論這樣的大事呢?莫說議論了。我那時拼了命地想要多學幾個字,便央求著府中老爺教教我。為此我做什麼也好。原本,他們還抱著衝我賣弄文採的心思,教我念兩句詩,字是怎麼寫的,是什麼意思,我是一概不知的。到後頭連詩詞也不教了,隻說我這般低賤人物,哪裡配學這個呢?豈不辱沒了文人?

“可陛下肯教姑娘啊,不僅教,還仔細了教。還什麼都教。哪管什麼是男兒學的,什麼是女兒學的。”

鍾念月聽她說自己,便心下軟了幾分。

但聽到後面,又有些糊塗了。

“這不更說明,隻拿我做小輩教麼?”鍾念月反問她。

洛娘搖頭道:“不是,是愛重。既愛且重。”

鍾念月的腳步一下頓住了。

這四個簡短字,分量卻不小,一下敲在了她的心間。

她倒是從未想過的。

一則,他們之間日漸親密,是因一個中毒的烏龍而起,而她每日裡作天作地,誰會喜歡她這樣的?二則,那是皇帝啊,哪般的佳麗不曾見過?誰會無端去想,有個輩分排在長輩位置上的皇帝對自己別有心思呢?又不是自戀到了這等地步。

洛娘抿了抿唇:“姑娘若是不信……不如改日我教姑娘兩個法子,姑娘自己且試一試,自然就什麼都知曉了。”

鍾念月張張嘴。

我試這個作什麼?

試了又如何?

她一時心中浮動三分茫然。

若是試出來了,又……如何?

鍾念月抿緊了唇:“罷了,不說這個。”

若是洛娘猜錯了……她與晉朔帝的關系豈不是尷尬極了?

萬一人家還當她有攀附之心,眼下又有蘇傾娥頭頂女主光環歸來,太子也監國掌權了,哦豁,那到時候她不是等著帶鍾家一塊兒死嗎?

洛娘也暫且按住了心思。

她常年周旋於各色男子之間,什麼手段都藏於胸中,日後隨意撿兩樣出來給鍾家姑娘使也夠用了。

她心道。

不多時鍾念月便換好了衣裳。

不必有釵環層疊落於發髻間,也不必有錦衣華服,她生來美若天仙,不摻半點假。

越是清淡之色與她湊在一處,越襯得她美麗。

等回到前廳。縣官們乍然見她,一時回不過神,盯著看了片刻方才遲緩地低下了頭。

“陛下,敢問這是……”

鍾念月方才還與洛娘說罷了,隻是等真到了晉朔帝跟前,她便禁不住有一分別扭。

可她素來不是扭捏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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