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妻

第64章

[剛接到片方電話,讓你改演男一號。]

陶星來心跳呈直線狀,而接下來的新信息,更是讓他直接嗝屁。

[還有那場打戲,直接改成你倆的親密戲了,明天進組,帶好牙膏,第一場是舌吻。]

陶星來:“!!!”

喬殊,我上輩子大概是偷了你內褲,你丫今生來討債了!

萌萌的百日家宴,齊家歡聚。

按習俗,給小娃剃了頭發,外婆留了一撮,放在福袋裡,給萌萌隨身攜帶。

陶溪紅十分直接,給了外孫女一個紅包,裡頭一張銀行|卡。

陶星來送了一套金镯子和平安鎖,他很有心,在無錫找了個老匠人,全手工打磨,上面還刻著萌萌的名字與出生日期。

簡皙的奶水很養人,萌萌三個多月,已經變成一個小胖娃。

而一家三口,終於有了第一張正式的全家福。

家宴過後,賀燃和陸悍驍,陶星來鬥地主。簡皙找了個機會,避開他們,去找外婆。

“小皙啊,這段時間可辛苦你了。”外婆拍著她的手,兩個人坐在側廳的小茶室裡。

簡皙一邊烹茶,一邊說:“不辛苦,萌萌很好帶,外婆,我託人帶了點蟲草,待會給您帶回去。”

外婆直誇她懂事,接過她泡好的茶,吹涼。

簡皙看了眼客廳玩牌正起勁的賀燃,輕聲說:“外婆,我想跟您打聽個事。”

“嗯?好,好,你說。”

簡皙斂下眉目,手指細細地搓著杯壁,問:“賀燃和他爸爸的關系,是不是不太好?”

外婆沒想到她會問這個。

簡皙抬眸,“我從來沒有聽他提過家裡的事。”

“小皙。”外婆捧著茶杯,語重心長,“你是不是怪他。”

“不不不。”簡皙連忙搖頭,“怎麼可能,我就是想知道其中的心結到底是什麼。”

沉默了一會,外婆微微嘆了口氣,說道:“其實啊,真的沒什麼生死大事,說到底,還是為了我這個老太婆。”

“為了您?”簡皙一怔。

外婆點點頭,語氣似能穿透歲月暮靄,無不感慨,“我女兒和他爸爸離婚,當時鬧得很難看。”

簡皙:“為什麼離婚?”

“感情不和,忙事業,忙賺錢,顧不上陪伴,就離了。”

外婆繼續:“賀燃那時十二歲,兩個人都爭他的撫養權,他也願意跟媽媽走。但談不攏,賀正安就把撫養權鬧上了法庭,判給了他。賀燃很叛逆,處處和他爸爸作對,不好好念書,成天惹禍,父子倆關系很不好。”

簡皙能夠想象,少年時的賀燃,一定戾氣逼人。

外婆語氣悠悠,“這些都可以忍耐,但後來,他母親出車禍死了,我一個老太婆,也算沒根沒盼了。”

簡皙飛快握住她的手,“您別傷心。”

“你乖。”外婆反握住她,歲月悠長,她早看淡了,繼續道:“賀正安讓賀燃來給母親磕個頭,盡盡孝,他是一個好孩子,舍不得我一個孤家寡人孤獨終生,就跟他爸說,要搬出來和我一起住。”

外婆笑了笑,“賀正安的性格我知道,父子倆關系本來就僵,再這麼一鬧,就崩了。說實話,事情有很多種解決辦法,但他倆誰也不讓步,一點雞毛蒜皮,都能變成打雷地震。”

簡皙明白,“其實隻是一個導火線,他們的矛盾由來已久,外婆,您也不需要自責。”

“哎。”老人家長嘆氣,“賀燃重情義,是個好苗子。可惜啊,賀正安也是個老頑固。”她轉過頭,看著簡皙,提點說:“你就當聽了個家長裡短的故事,別在賀燃面前說,他心裡介意,可別影響你們夫妻倆的感情。”

簡皙答應,“我知道分寸。”

客廳裡,陶星來的嚎叫聲不斷,“我又輸了,你倆是不是嫉妒我帥貌啊,合起伙來碾壓我智商啊?”

簡皙側頭,望過去,如同心有靈犀,賀燃順著目光也看了過來。

兩個人的視線在低空交匯,他的眼裡,全是和煦的溫柔。

陸悍驍是個事兒逼,把牌往桌上一撲,伸手擋住賀燃的眼睛,“秀恩愛的都得挖眼珠子!”

———

從夏入秋,由秋轉冬。

小區裡的梧桐樹落葉紛紛堆地的時候,簡皙的產假也結束了。醫院工作太忙,就算哺乳假期內不用倒夜班,她也做不到親喂。

堅持了一段時間,在萌萌十個月的時候,簡皙狠心地把母乳給斷掉。斷奶的時候,大人十分遭罪,胸部硬得跟石頭一樣,抬個手都疼。

萌萌倒是還自然,叼著奶瓶毫無壓力,咿咿呀呀,語言天賦初顯。

嬰兒期還看不出長相更像誰,現在,抱出去溜一圈,別人一看就知道是賀燃的閨女。

眼見著,下個月就是萌萌的周歲宴。簡皙在心裡籌劃著一件事,幾經推敲和猶豫,她終於下定了決心。

陶星來接到指令的時候,還挺興奮,“我靠,姐,咱倆這是要去出任務啊?有點像特務,我超愛!”

簡皙:“你能有這反應,姐很欣慰。”

陶星來:“我早就想抗議了,萌萌都快一歲,連爺爺的面都沒見過。我們明天去姐夫老家,是不是姐夫開車啊?”

簡皙說:“你開車,我帶萌萌,你姐夫不去。”

陶星來:“……”

遙省離這邊有三百多公裡。全程高速,也得三個半小時。

簡皙這一次,確實是瞞著賀燃,她挑了個賀燃出差的時間,抱著女兒,和陶星來打頭陣,給萌萌認祖歸宗來了。

“姐,喂我個草莓。”陶星來開車,嘴巴停不住,“挑個最好看的。”

後座的萌萌發音不標準,“雞雞,雞雞。”

“寶貝兒,不是雞雞,是舅舅。”陶星來可糟心,“普通話跟誰學的。”

“行了吧,她在同齡寶寶中間,說話算早了。”簡皙把草莓遞過去,“張嘴。”

陶星來一口接住,含糊問:“親家知道我們要去吧?我可餓死了,不知道有沒有豬蹄吃。”

簡皙:“他不知道我們要去。”

陶星來一腳剎車,“啥?”

簡皙說:“對,我們是不請自來的。”

“靠,刺激。”陶星來說:“姐,我愛死你的幽默感了。”

想到正事,簡皙湊近,“這一趟行程,咱們可能會受氣,我帶你來,就是看中你的缺心眼,不,是看中你的樂觀積極想得開。”

陶星來:“……”最壞的結果,“難道親家還會把我們掃地出門?”

“那倒不至於。”簡皙舔了舔唇,斟酌用詞,輕聲說:“因為很可能,連門都不會讓我們進。”

陶星來:“……”

下了高速,簡皙照著從外婆那兒套話來的地址,設了導航。

正安高科。

陶星來略有印象,“做農副產品的大集團啊,挺牛逼的呢。”

簡皙早就查過了,“我們先去公司,找秘書傳個話,再見機行事。”

“萬一親家不肯見呢?”

“那就一直守在門口,上班下班,總有逮著人的機會。”

陶星來鄭重地點頭,“正好我車廂後面有根雙節棍,以防萬一。”

簡皙笑著說:“咱倆這像什麼?”

陶星來俊眉一挑,“上山打虎。”

兩姐弟:“哈哈哈。”

安全座椅上的萌萌,極其興奮地湊熱鬧,“雞雞,雞雞。”

陶星來回頭,佯裝兇狀,“是舅舅。”

進入市區,開了十來分鍾,很快就到了正安產業園的地盤。

簡皙想了一路,突然叫:“不行!”

“嚇我一跳。”陶星來拍著胸脯,“什麼不行啊?”

簡皙看著他,“不能硬碰硬,也不能鬧太僵。萬一,我是說萬一,事情到了尷尬不已的程度,我就打苦情牌。”

陶星來贊同,“好啊,懷柔政策,事半功倍。說說看,怎麼個苦情法?”

簡皙:“你就假裝是弱智,我拖家帶女,還要照顧一個弱智弟弟,應該能博取同情。”

陶星來:“……”他心情不是滋味,“再看吧。”

停車,下車。

正安集團的宏偉辦公大樓近在眼前。

陶星來感慨:“我靠,比老簡的市政府還雄偉。”

說完,他瞬間入戲,吐舌頭,眼神呆滯,腦袋偏癱,還翻著兩個小白眼兒。

簡皙一身雞皮疙瘩:“……你幹什麼?”

陶星來流著哈喇子,“演、演弱智兒童。”

最怕空氣突然安靜。

幾秒之後,兩姐弟都沒繃住,大笑出了聲。

笑夠了,簡皙抱緊萌萌,看著正安集團的大門,低聲說:“走,找爺爺去。”

這他媽就尷尬了

簡晳抱著極大熱情,像一個奔赴沙場的排頭兵。

陶星來恢復正常,演技暫時不外泄。他戴好墨鏡,在原地擺弄半天。

簡晳回頭,“快點兒啊。”

“別催。”陶星來說:“我這不是怕人認出來嘛,特地換了個大點的墨鏡。”他跟上去,“哎呀,姐,我雙節棍落車裡了。”

“不用,真以為我們上山打虎呢。”

進入正安集團的大門,有保安迎過來,例行詢問:“請問找哪位?”

陶星來:“把你們老大叫出來。”

簡晳重重咳了聲,笑著說:“我們和銷售部聯系好的,是過來談合同。”

保安將信將疑,“請稍等,我電話通知。”

簡晳趕緊的,“不用不用,領導出差了,約好了,我們在這等他回來就行。”

公司員工多,保安也不一定記全,簡晳瞎掰胡扯應付了過去,好歹是能留在大廳等人了。

陶星來納悶至極,“不可能啊。”

“什麼不可能?”

“他不可能不認出我啊。”陶星來摘了墨鏡,“我最近這麼紅。”

簡晳翻了個白眼,“你也不看看他什麼年紀,指望一個五十歲的大叔追星?”

“說的也是。”陶星來心裡舒坦了些。

“搭把手,給萌萌衝一下奶粉。”簡晳說。

陶星來從包裡掏出奶瓶和溫水杯,邊搗鼓邊問:“先加水還是先放奶粉啊?”

“水。”在簡晳的指導下,陶星來可算提前實習了奶爸角色。

萌萌喝完奶就能睡一下午,這娃太重,由陶星來抱著,“我覺得我抱了一頭豬。”

簡晳伸頭彈了彈他腦門,“那你就是豬的舅舅。”

陶星來:“這孩子看著跟賀賀哥長得一模一樣,我都快有心理陰影了。”

簡晳好笑,“賀燃怎麼你了?”

“我第一次見他,是你倆在摩託車上兜風玩情趣呢。”陶星來陷入美好回憶,“那時候他狂拽酷炫,騎著個大機車,路子可野了。”

簡晳稍稍回想了番,“嗯,是挺非主流的。”

“姐,看不出來啊,你還有這特殊嗜好。”陶星來感慨,“審美成謎。”

“去你的。”簡晳罵他。

“那你為什麼會對賀賀哥動心?”陶星來坐進了些,“今天我是婦女之友陶主任。”

簡晳低頭很認真地想了想,說:“他身上有一種很硬的氣質。不會哄女人,脾氣也不好。但對一個人好的時候,你能感受得到。”

“是一種踏實感。”簡晳終於找到了一個精準的詞去描述。“跟他在一起,就像在過日子,很簡單,很繁瑣,但也很真實。”

簡晳:“我不年輕了,也不需要太多如夢似幻的東西。我想要一個男人,一個家,踏踏實實過下去。可能,這就是返璞歸真。”

越簡單,越難得。陶星來似懂非懂,十分精闢地總結,“我覺得賀賀哥最大的本事,就是特別堅持,不怕事兒,狗皮膏藥氣質好牛逼哦!”

簡晳笑,“可不是,跟你的喬殊一樣。”

“握草,能不提她嗎?”陶星來瞬間陰雲壓頂。

“我前段時間看新聞,說你倆拍的那部電影,激情戲份特別多。”

“別提了。”陶星來一想到,和喬殊拍吻戲的時候,她又是笑場,又是小動作,本來可以一條過,硬是拍了十幾遍。

舌頭都被她親得打結,這女人絕逼是故意的。